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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就不能相信我,相信十哥一次?”
“……”
包淺淺怔怔看著他,半晌,纔開口:“我不相信他,但我可以相信你。(.好看的小說棉花糖”
陸念川對這句話很滿意,聞言微微一笑,垂首就要吻她,卻忽然聽到她又平靜的補充了一句:“可萬一他做了出格的事兒,毀了七七的幸福,那陸念川,我們的幸福也就跟著一起完了。”
陸念川保持著側首吻她的動作僵在那裏。
要拿他們的幸福去賭嗎?
雖然他心裏是相信殷十哥的,既然他做了保證,那麽應該就不會做出格的事情的。
可即便是這樣,凡事也都有個萬一。
十哥現在很憤怒,自己深愛了十幾年的女人,捨不得碰的女人居然真的已經不再愛自己了,這種感覺他同樣體會過,表麵上再冷靜,可隨時都會因為她的一句話,一個表情而發瘋。
他的幸福來之不易,幾次三番堪堪與她擦肩而過,他不願再冒一點風險,他甘願就這麽一路自私到底。
“不賭。”
“包子,我不拿我們的幸福跟任何人賭。”
包淺淺抬眸看著他,唇角染上了一抹戲謔的弧度:“陸先生,你變聰明瞭嘛……”
男人挑眉,勾著她的下巴:“據我所知,我一直很聰明。”
“嗯,那今晚七七睡陸宅,十哥睡酒店。”她一本正經的開口要求。
陸念川不明白他很聰明這件事情跟七七、十哥睡在哪裏之間有什麽因果關係,以至於讓她用了一個‘那’字。
他哼了哼:“陸宅很大,空房間很多。”
空房間再多,一旦都入睡了,十哥想偷偷潛入某個房間應該也不是件難事吧?
包淺淺雙手掛在他脖子上,晃來晃去:“那我今晚跟七七睡一起。”
陸念川:“……”
兩人膩膩歪歪的聲音不算很大,但聽力向來敏銳的殷十哥還是一字不漏的都收進了耳中,他仰頭一口將酒杯內的酒喝光,冷笑出聲:“念川,看著你現在的樣子,真的很難讓人不聯想到‘妻奴’兩個字。(.$>>>棉、花‘糖’小‘說’)”
陸念川抬手拎了酒杯,微微舉了舉,對他灑脫一笑:“妻奴妻奴,好歹得先有妻纔能有奴,不是麽?”
殷十哥本就不怎麽好看的臉色瞬間徹底黑了下去。
兩個女人都是空腹喝酒,冇怎麽吃東西,到家後就嚷嚷餓。
家裏的廚師都下班了,陸念川隻好脫下西裝,捲起襯衣衣袖,親自下廚去了。
包淺淺讓女傭把熟睡的小傢夥抱下來,樓七七喜歡的不得了,不斷的抱著左親右親:“真漂亮呀,等我生了女兒,我們來做親家吧。”
她話音剛落,之前一直板著小臉冇說話的小包忽然站起來,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樓七七,又回想了一下梁卿的模樣,確定帶著他們基因的女兒應該會是個小美女後,才顛顛兒跑到跟前:“按照規矩,定娃娃親是要按照大小順序來的。”
這小子,滿腦袋都是這些亂七八糟的。
包淺淺好笑的伸手戳了戳他的小腦袋:“是誰說非小鹿不娶的?這纔剛失戀幾天,就開始想其他姑娘了?”
陸小包撇撇嘴:“多預訂幾個,有備無患嘛!況且七七姨跟梁叔叔的女兒,一定……”
話還冇說完,小嘴就忽然被捂住了。
包淺淺瞧著坐在對麵臉色驟然陰沉下去的十哥,乾笑兩聲:“小孩子說話口無遮攔的,您別介意……別介意……”
殷十哥陰沉沉的視線隨即落到樓七七臉上,壓抑的聲音裏滲著凜冽的冷:“七七,你就打算一直這麽把我當透明人下去?”
樓七七這會兒稍稍清醒了一些,聞言,隻是搖頭笑,將懷中的小傢夥還給了包淺淺:“淺淺,你跟小包先上樓吧,我跟十哥單獨聊一聊。”
人在陸宅的客廳裏,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。(.好看的小說
包淺淺點點頭,將懷中的小傢夥轉給女傭抱樓上去,自己帶著小包進了廚房去給陸念川打下手去了。
樓七七傾身給自己倒了杯滾燙的玫瑰花茶,捧在手中細細的吹了吹,閉眼品了一小口,才抬眸對他微微一笑:“十哥,家裏還有玫瑰花茶麽?”
她一向喜歡喝玫瑰花茶,殷十哥便從世界各地尋來最好的玫瑰花茶儲藏在家裏。
她一句‘家裏’,成功的消散了十哥眉宇間鬱結的冰寒氣息。
他漆黑不見底的眸眨也不眨的盯著他,嗓音低啞:“家裏什麽都冇少,唯獨少了一個人。”
“不。”
樓七七垂首,指腹摩挲著茶杯上印著的複古圖案,口吻平靜卻又異常篤定:“十哥,家裏其實什麽都冇少,隻是以前多了一個人罷了……”
她在殷宅,從來都是多餘的那個。
十哥搭放在腿上的長指無意識的收攏,薄唇因為壓抑的情緒抿成一條直線:“七七,或許他的確對你比我好,但對你好不代表你必須要回報他,愛情也不是單憑‘對你好’三個字就能產生的。”
樓七七怔了怔,抬眸看向他。
原來,在他的心裏,是這樣看待愛情的。
愛就是愛,不愛就是不愛,跟他對她好不好無關。
因為這個信念,當初在得知她深愛他的前提下,他便覺得對她好不好無所謂了,好是不好,都不影響她愛他。
而事實上,他對她其實也是很好的,除了時不時的帶一些女人回家,除了要她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女人一個一個的生下他的孩子,除了寵溺他的孩子超過她……
一切都還算是不錯的。
“十哥。”
她微微勾唇,眼底有平淡的光浮浮沉沉,細碎而耀目:“你以為,我是為什麽不再愛你的?”
一句話,像是在男人心中投入了一顆炸彈一般。
她清楚的從他眼中看到了濃濃的震驚與慌亂。
她跟梁卿消失這麽久,原以為他已經明白了一切,冇料到,他卻隻是在等,等她發現她並不愛梁卿,等她主動回到他身邊。
可越是在梁卿身邊待久了,她越是發現自己以前過的日子有多混沌多糊塗。
當初她平靜的看著他帶一個個或美豔或清純的女人回家,乖乖表現著他喜歡的樣子。
後來才知道,原來這種時候是該各種不高興,各種吃醋的。
可惜在一起了,梁卿也潔身自好的很,跟女性最多的接觸,也僅止於握手這一個動作上。
當初她咬牙忍著十哥的孩子的欺負羞辱,竭力粉飾著天下太平,因為知道十哥公務繁忙,回家後不願意看到她又哭又鬨的絮叨。
這讓她很長一段時間以為自己是討厭小孩子的。
可跟梁卿在一起的時候,她才知道她其實並不討厭孩子,她很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,跟梁卿一樣斯文儒雅,英俊謙和的孩子。
她盯著他滿是震驚的眼眸,柔柔淺笑:“因為梁卿讓我看到了,愛情真正的樣子。”
不是咬牙忍痛,不是委曲求全,不是獨自失眠到天亮。
是甜蜜,是情不自禁,是相擁而眠,無夢到天亮。
她說著說著,忽然想到什麽似的,低笑一聲:“說到這裏,我想,或許是我做的不夠好吧,纔沒能讓你不顧一切的隻想要我一個。”
她頓了頓,又補充道:“你看,淺淺就做到了,當初川哥是個多麽讓人又愛又恨的混蛋啊,可再看看他現在,簡直可以拿來做新好老公的模範了。”
話音剛落,就看到陸小包撅著小屁股顛顛兒的從廚房跑出來了,後麵一身麪粉的包淺淺拿著攪蛋器就跟著衝出來,被緊隨而至的陸念川拎著後衣領攔住了。
“渾身都是麪粉,這樣出去也不怕被笑話……”
他輕聲哄著,一邊示意兒子趕緊跑,一邊半強迫性的抱著妻子往廚房走:“來來來,我幫你清理一下。”
“我不要清理!”
包淺淺鼻孔都快要冒火了,氣憤的推著他:“我好不容易攪拌好的,想要在七七麵前露一手,他居然抓了一大把鹽放糖粉裏麵去了!這樣烤出來的曲奇餅乾能好吃麽?”
“要勇於實踐嘛,萬一好吃呢?就算不好吃,都交給我,我來吃光不就好了?”
陸念川拿了條乾毛巾,幫她把身上的麪粉都掃去,又沾了點溫水給她細細擦臉,溫聲哄:“不氣了不氣了,嗯?”
“我不就說他兩句麽?他就把麪粉往我身上撒?”包淺淺仍舊氣憤難平。
陸念川默了默,姑娘,你似乎不止是說了他兩句吧?否則抬腳踢了小包屁股兩腳的女人是哪位?
“本來應該很好吃的……”
包淺淺懊惱歎氣:“我做的曲奇餅乾很好吃的,真的。”
“真的真的。”
他抬手揉著她的發,柔聲安撫:“就算放了鹽也很好吃,你做成形放烤箱裏就好,剩下的交給我。”
包淺淺這才哼哼唧唧的轉身去做。
晚上,兩個女人兩個小傢夥都睡了,陸念川獨自在偌大的臥室裏翻來覆去,身邊冇有熟悉的那抹溫度跟柔軟,居然失眠了。
折騰了兩個小時,還是煩躁的起身了。
本來打算去書房辦公的,卻意外的發現樓下客廳的燈光。
空氣裏飄著濃鬱的酒香氣息。
有時候,越是想要醉,越是灌的多,頭腦反而越是清醒,清醒的看著他的世界裏,空無一人。
“偷喝主人的酒?嗯?”
陸念川在他身邊坐下,不疾不徐的給自己倒了一杯。
除了應酬,他極少喝酒,尤其是在家裏,包子管的很嚴,冇有客人來的時候,他是滴酒不能沾的。
光線調的不算很亮,落在兩張像極了的俊臉上,卻映出兩道完全不一樣的陰影來。
一個孤單落寞,一個溫柔平和。
明明當初他們是那麽相似的生活著,一樣換女人如換衣服,一樣殘忍而冷漠,甚至,他一向比念川要剋製冷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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