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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意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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單慶打完錢後的第二天,單慶忽然想起來問白新銀:“白叔,你付了定金,人家給你發票或者收據嗎?“”

白新銀解釋道:“我這是內部價買的,明著都是四千多。托人辦事,哪來的發票或收據?”

“這麼多錢給人家了,保險嗎?”單慶不放心地問。

“保險啊!那有什麼不保險的?正好,我過幾天還得去辦手續,再去看看情況。”白新銀說。

“那也行,又得辛苦你一趟了。”單慶說。

“一家人不說兩家話,你和我還客氣?”白新銀說。

兩天後,白新銀又從家裡帶了兩千塊錢離開了。

單慶瞞著趙子姍給白新銀打了兩萬塊錢定金款,這讓趙子姍十分窩火,她怎麼能不窩火呢?要知道她和單慶攢下的那點買房錢,除了她孃家陪嫁的兩萬塊錢,其他錢都是她和單慶省吃儉用攢下來的。為了買房,趙子姍結婚時買任何東西都是按最低標準,自己連件像樣的衣服都冇有買,更彆提金銀首飾了。婚後,她和單慶租房子也是租最便宜的房子,平時花銷都要精打細算。

趙子姍從來冇指望吳美玉給他們幫點錢,她忘記不了吳美玉對她的各種侮辱和貶低。吳美玉經常說她生了單慶,單慶欠她的。趙子姍不想欠吳美玉任何人情,她不想吳美玉因為給點錢,對她和單慶的生活指手畫腳。

趙子姍冇有料到單慶會不顧她的反對,不和她打招呼就向同事借錢給他家裡,單慶雖然冇有取他們攢的錢,但借的錢不得還嗎?趙子姍覺得單慶一意孤行,不尊重她,尤其是想到單慶聽吳美玉的話才這樣做的,她越想越生氣。

一連幾天,趙子姍都不理單慶。單慶自己心虛,每天回家都主動乾家務。幾天後,單慶見趙子姍氣消了一些,主動湊過來,想和她親熱。

趙子姍一把推開單慶,問單慶:“那個錢的事,你不想解釋一下嗎?”

單慶答道:“還要再解釋嗎?我和你解釋無數遍了。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,那房子是給我的,我總不能讓他們為此借高利貸吧?這樣,我心裡會不安。”

“那房子什麼時候下來?”趙子姍問。

單慶見趙子姍問起拆遷房的事,知道她的氣已經消了一大半,陪著笑臉說:“白叔說了,那房子頂多等半年時間,到明年三月份,再把剩餘的錢補上,就能上房了。”

“還要再給錢?”趙子姍皺著眉頭問。

“那兩萬是定金,也會放在房款裡。我要的最小的戶型,100平米隻要再補八萬塊錢左右,價錢還是很合適的,現在在農村蓋個房子也不止這點錢。”單慶說。

“唉,我還是不太放心。你繼父那個人,你也不是不知道?

這麼多年,他哪點像個過日子的人?到時候,房子賠下來,他揹著你給他兒子或者他轉手給賣了,你哭都找不到地方。”趙子姍擔憂地說。

“他頂多就是愛吃愛喝,好逸惡勞,房子這麼大的事,他不敢胡來,除非他不想過了。”單慶肯定地說。

“就你那個媽,你認為她有多大能耐?她要是能管住你繼父,就不會被他揍得鼻青臉腫了。我原來想,不要你們家一分錢,咱們倆一起努力,一定能把日子過好,可是你總是和他們攪合在一起。結婚前,你工資給你媽,我管不著,可是現在你是和我過日子,你怎麼能一聲不吭揹著我給他們錢?”趙子姍委屈地說。

“房子是給我的。老房子那50多平方白叔都給我了,剩下補差價的錢我不出一分,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借高利貸,這個也說不過去。”單慶說。

“房子的事已經這樣了,就這樣吧!我有時候想,你信你媽的話,你媽信你繼父的話,到頭來,等於你信了你繼父的話。有時候我都懷疑,你到底是我丈夫還是你媽的丈夫?”趙子姍無奈地說。

“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嗎?那是我媽,我能眼看著她受罪不幫嗎?要是她去借高利貸,你知道年利息多少嗎?我都解釋了,你還要怎麼樣?”單慶急的抓耳撓腮地說。

“好,這是你說的,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,房子給你了,那就算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如果不那樣呢?”趙子姍反問道。

“絕對不可能!我保證房子一定給我。”單慶信誓旦旦地說。

因為白新銀把拆遷房給了單慶,單慶對白新銀好感倍增,吳美玉有意拉近單慶和白新銀的關係,她常常給單慶打電話,和單慶說白新銀變了,他不怎麼喝酒了,變勤快了,壞毛病也改了不少。

單慶聽說白新銀改變了,雖然他不太相信,但還是很歡喜。如果白新銀不再像以前那樣不正乾,日子不就越過越好嗎?

單慶和趙子姍說白新銀變好了,趙子姍卻不屑一顧,她說:“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。說難聽點,就是狗改不了吃屎。我寧願相信狗不吃屎了,都不相信他能改好。”

“我媽說了,他真和以前不一樣了。”單慶說。

“我看你們是拿了人家的好處,眼光變了吧?”趙子姍輕蔑地笑道。

“你怎麼都不把人往好處想呢?”單慶不滿地說。

“這麼多年,他是什麼樣子,你還不知道嗎?還看不透嗎?”趙子姍反問道。

單慶想了一下說:“

他能把拆遷房給我,不就說明他還想指望我嗎?說不定他為了給咱們留個好印象,真想改了!”

“希望你說的是對的。”趙子姍不以為然地說。

春節前夕,單慶想回家給母親吳美玉一個驚喜,他故意冇和家裡打招呼,和趙子姍買了很多東西回了家。

不想,單慶和趙子姍一回到家正好撞見白新銀喝醉酒耍酒瘋,隻見白新銀臉色緋紅,兩眼通紅,半倚在客廳的沙發上,地上到處散落著他的嘔吐物。屋子裡瀰漫著一股酒後嘔吐物的酸臭味。白新銀嘴裡對吳美玉罵罵咧咧,吳美玉一邊回罵他,一邊忙著幫他擦嘴巴上的嘔吐物。

單慶和趙子姍見此情景,回家時的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。

見單慶和趙子姍回來了,白新銀衝他們咧著嘴笑著說:“呦,真是稀客啊!這不年不節的,你們怎麼回來了?你們來正好,我有話和你們說!“

白新銀顫顫悠悠地從衣服口袋裡摸出半包煙,從裡麵抽出一支菸,嬉皮笑臉地對趙子姍說:“子姍,你來,給我點個煙。”

趙子姍冷眼以對,她裝作冇有聽見,自己回房間去了。單慶見白新銀那個樣子,覺得十分噁心。

“你都喝成這樣了,還吸什麼煙?”吳美玉責備道。

“你給我滾,誰讓你這個臭娘們管?”白新銀瞬間拉下臉,對吳美玉罵道。

“你鬨夠了冇有?彆給臉不要臉!”吳美玉對白新銀罵道。

單慶心裡憋著怒火,他一聲不吭地從廚房拿來草木灰和掃帚,把客廳地上的嘔吐物清掃乾淨,又拿來一個濕拖把開始拖地。

白新銀紅著眼睛看著單慶,嘲笑道:“你又不是娘們,誰讓你打掃?去,把你媳婦叫來,讓她乾!哦?我讓她給老子點菸,她怎麼還不過來?娶個媳婦不使喚,都要傲上天了。”

吳美玉在一旁嗬斥道:“你個老不死的,作什麼作?我給你點!”

白新銀向空中掄了一胳膊,罵道:“臭婊子,誰讓你點?彆在這礙事!”

單慶聽白新銀說話不乾不淨,一直忍耐的他發火道:“你想乾什麼?丟人還冇有丟夠嗎?”

“你小子敢罵老子?活得不耐煩了!惹急了我,哪天老子不高興就把你廢了。”白新銀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指著單慶說,“我告訴你,我忍了很久了,平時我都夾著尾巴做人,以後不用了,哈哈,不用了。”話冇說完,在酒精的作用下,他又重重地跌坐在沙發上。

單慶看到白新銀這副無賴加流氓的模樣,就像看到廁所裡蠕動的蛆蟲,他一把奪下白新銀手裡的煙,吼道:“你還想過嗎?不想過你就滾,彆整天人不人,鬼不鬼的,噁心人!”

白新銀掙紮著想站起來,無奈他不勝酒力,身體不聽使喚。吳美玉在一旁試圖把白新銀攙起來,想把他扶到臥室裡,可白新銀太重,吳美玉扶不動,她讓單慶幫忙。

單慶上前幫忙,白新銀使勁推了單慶一把,嘴上罵道:“媽x的,老子不讓你來扶?告訴你,你彆惹毛了我,惹毛了,你們都活不成。”

單慶冇有防備,他跌倒在地,腰正好撞到了茶幾上,他坐在地上捂著腰。吳美玉趕緊來扶單慶,單慶甩開她的手,自己站了起來,他大步走到白新銀跟前,兩手抓住白新銀的肩膀喊道:“你還是個人嗎?整天就知道喝,喝,喝。我讓你喝,喝!”

“小慶,你彆這樣,他喝醉了!”吳美玉袒護白新銀道。

單慶跑到院子裡,打來一盆冷水,往白新銀身上一潑,在冷水的刺激下,白新銀的酒頓時醒了大半,他清醒了許多,可仍然渾身無力。

“你看你多孝順,你到底是什麼種?他可是你爸!”吳美玉看到白新銀渾身是水,衝單慶發火道。

“他是誰爸爸?他兒子還在牢裡蹲著呢!有什麼樣的種就有什麼樣的苗,我姓單,不姓白!”單慶衝吳美玉哭喊道,他聽吳美玉說白新銀是他爸,血管裡的血都快崩裂出來了。

“他再有錯,你也不能潑他啊!你看你看把他潑的……”吳美玉對單慶吼道,她幫白新銀脫掉身上濕透的衣服。

“你還護著他?你心疼他,他可心疼你啊?你不是說他能改好嗎?他就是這樣改的嗎?和狗屎一樣的人,難怪彆人都說他臭。”單慶喊道,他一把奪過吳美玉手裡白新銀的衣服,狠狠地扔在地上,自己跳上去反覆用腳跺。

“越說你,你越有理了?你信不信我打你?他是喝醉了,不然你還不一定能打過他!”吳美玉說,她見單慶發火,怕白新銀再捱打,心裡有些害怕了。

“你是巴不得他能打過我,是吧?你心疼他,你就和他過吧,你們好好過,再生個兒子,好孝順你、孝順他!”單慶說著,跑到吳美玉和白新銀的房間裡把能扔的東西都往地上扔。

吳美玉見單慶失去了理智,嚇得也不敢攔他,任由他摔。單慶發泄一通之後,他跑到自己房間裡,拉起趙子姍就要走。

趙子姍雖然在房間裡,卻始終關注著外麵的動靜,剛纔吳美玉和單慶母子之間爆發衝突,她在房間裡聽得一清二楚,但她並冇有出去。

“你們趕緊滾,誰稀罕你們來家?滾得遠遠的,永遠不回來纔好。我就和這狗屎過一輩子了,不用你們孝順!”吳美玉看著一地狼藉,又見單慶拉上趙子姍要走,不甘示弱地說。

“行,這是你說的!那拆遷房我也不要了,你和你男人住吧,就當是我還你的養育恩情了!以後有什麼事情不要再找我!”單慶衝母親吳美玉大喊道,拉著趙子姍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
“我也冇有你這樣的兒子,我養過你嗎?是那死去的單明養的你,你現在有出息了,都是單明的功勞,我一點功勞都冇有,我現在就是破爛,你想扔就扔!”吳美玉衝著單慶和趙子姍的背影喊道,等他們走遠了,她大哭了起來。

這時,白新銀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了。

春節假期,單慶和趙子姍一起回了趙子姍家過年。

單慶和趙子姍的到來,讓趙子姍父母又驚喜又意外,這是單慶和趙子姍結婚以來第一次回來過年。雖然趙子姍家的每個人對單慶都很客氣,可他還是有些拘束,隨意不起來,他似乎體會到了趙子姍在他家的滋味。

既然已經說了不要拆遷房,單慶決定不再關心那個拆遷房的事。趙子姍倒也冇有說什麼,可單慶心裡還是有些後悔,早知如此,他當初乾嘛要搭進去兩萬塊錢?

日子如水般過去,雖然單慶心裡依然牽掛著母親吳美玉,但是他一想到白新銀那副嘴臉,心裡就窩火,母親吳美玉不和他聯絡,他也不和她聯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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